今年是求是学院十周年。如果把求是学院的教育教学改革比成一场“马拉松”,那么它过去的十年便是一条遍布足迹的路,不仅培养了近6万名本科生,而且从中探索了一种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浙大特色的低年级本科生培养模式,获得越来越多兄弟高校的积极响应。在创新中坚持,在坚持中创新。过去的十年,只是一个好的开始。努力打造成为国内本科新生转型教育的典范,求是学院还有更长、更远的路要走。
本文选自《引路》一书中的学生记者对我的采访,在《院长家书》中与大家分享:
邱利民老师把求是学院的教育教学改革比作一场“马拉松”。他目光坚定地说:“我最擅长和喜欢做需要长期坚持的事业”,显然,他对这场“持久战”充满信心。
金海燕老师(注:求是学院首任党委书记,现任东华大学党委副书记)对邱利民老师有很高的期许,他说“邱老师是一位‘准教育家’”。为了追寻竺可桢校长等前辈的足迹,邱老师在大二的时候担任团长重走浙大西迁路,骑行三千公里。受到浙大西迁精神的影响,他最初的理想是成为和竺可桢一样学贯中西、献身国家的教育家,竺可桢老校长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人生榜样。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他的想法发生了变化—“没有任何一个伟大的教育家的人生目标是成为教育家,而是踏踏实实地当个好老师。”他选择从实处入手,做一名好老师,不仅给学生传授知识,更启迪他们的人生,也在与学生的不断相处和磨合中积累教育的经验——“我不搞纸上谈兵式的教育”,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后来,邱老师担任竺可桢学院常务副院长,他说到这笑了笑,“为自己的人生偶像工作,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满足的事啊。”
但是邱老师却没有止步于此。
2017年邱老师任职求是学院院长,他正式接过了这场马拉松的接力棒。
“求是学院是一个更年轻的地方”,竺可桢学院的学生从大一横跨到大四;而在求是学院,每年迎来的都是最新鲜的面孔和最鲜活的“血液”。邱老师也是一个“年轻”的人,他今年49岁,头发葱郁黑亮,前任求是学院院长吴敏对他的第一评价是,“他是一个很有激情的人”,这种激情是他年轻的源泉。“这又是一个很大的地方”,以前在竺院,一个年级他只需要负责四百人,而在求是学院要服务五千多名大一新生,任务更艰巨、责任更重大 。但是他却丝毫不畏惧,他引用了杨绛先生的那句“要做多么伟大的人,就要接受多伟大的苦难”,他认为要成为多好的教育者,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他接过这一棒,便已经做好了奔跑的准备。
一场马拉松比赛,赛道的方向和终点都是既定的,但是求是学院的改革之路却须要不断在实践中探索。浙江大学作为“双一流”大学,其本科教育教学必须是“超一流”的。求是学院的改革和发展要引领国内通识教育和大类培养的方向,这是浙江大学的责任,更是求是学院的责任。
虽然目标很远大,但是他并不渴望用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来实现,“我想要一场小步快走的改革”。他认为,经历了十年的改革探索,求是学院如今已经步入了优化发展的新阶段,真正有利于学院发展的则是稳定而持续的革新。
邱老师从他所在的能源专业的角度来解释他的观点:“只有在一个正确的方向上持续下去,才是最节能和有成效的。”例如,他以前在竺院工作的时候,在大方向不变的情况下,对政策方向进行不断的微调,累积起来就有了很大成效。邱老师认为,教育教学改革的重点在于持续地迭代和优化。
现阶段,求是学院工作重点是通识教育的改革,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课程。专业细分往往会造成大学生知识的割裂,邱老师希望通过让学生学习不同学科的基础课程,丰富他们的知识面以便以后让知识融会贯通。而在顶层设计之外,他也经常和学生直接接触以了解学生对通识教育的看法。曾经有医学院的学生来问他医学生为什么要学高数,他解释道:“以后的医学手术是智能化机器的时代,医生只是机器的操作者,而程序都是需要建立数学模型的。”不仅如此,他还请了专门的老师给学生们讲数学模型在移植手术中的应用。他对学生们从未摆出长辈的姿态,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去解答他们学习和生活的疑惑。他以学生为本的工作方式也是求是学院的根本——所有改革根本上都是为了更好地培养学生。
而谈到想培养什么样的学生,竺可桢校长曾经告诉大学生,“我希望你们要立大志,而非做大官”,邱老师的观点正和竺校长一致。现在有很多学生在选专业的时候,会考虑选一些赚钱多或者名声好的专业,难免有一些功利的色彩。邱老师认为求是学院的主要职责就是让这些学生意识到自己的社会职责。“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社会会亏待你吗?”。他希望学生有更广阔的视野,看到“利他”不仅对外有益,也对自己有益。“挣钱得利只应该是学生追求目标的副产品”,而那些能影响他人,能为社会做贡献的学生才是他心中理想的求是学子。
马拉松比赛想要跑得快必须有适宜的姿势,而邱老师和他的同事们也在求是改革大方向不变的情况下,不断传承和创新具体的制度以寻找属于求是学院的最佳跑姿。
关于如何培养求是人,邱老师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比喻:“培养学生就是现代农业”。第一步是“选良种”,求是学院选种的方式是高考,他认为通过高考选拔出来的学生都是优秀的,但是可能和种子一样对环境存在不适应。所以就需要第二步“精栽培”,邱老师一个人无法管理所有的学生,但是求是学院有优秀的辅导员、班主任和新生之友,他们会往学生身上倾注大量的心血,保证每个学生知识、能力和素质得到提升。第三步是“防病害”,他认为学生除了学习最重要的是人格,一个可以将能力贡献于社会的学生才是真正对社会有益的人,而这一步也是最难的——培养学生的人格是主要的思政工作。思政教育并不是一个蛮力灌输思想的过程,如何教会学生“利他”等各种素质需要环境的熏陶,“好的思政是好的环境不断影响学生的过程”,他希望让学生在教育中获得满足感和收获感,这样学生才会真正地改变。而他和老师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过程控制,从学生的行为预测学生的思想,改变学生的思想,影响学生的行动。而这场现代农业最后的一步就是收获,当学生“积极而正确地思考,乐观而坚定地行动”,求是学院也就长出一束束金黄灿烂的麦穗。
邱老师还倡议开设了求是学院的网络公众号,并在上面连载“院长家书”,从学习和生活的各个角度分享他的见解。他开设这个专栏的初衷是和学生交流,求是学院五千多个人,他不可能和每个人都当面沟通,所以他选择用互联网的形式把自己的思考展现给学生。这封家书也藏有他的“私心”,他不仅写给学生也写给他的女儿。他把学生看作他的孩子,想让所有学生听到他想分享给女儿的心语。
除此之外,邱老师还在筹备在蓝田建立通宵教室。现在很多学生刷夜只能去北街或者宿舍大厅,他想给学生们提供一个深夜学习的地方。他回忆自己在浙大上学时,教学楼里有几个供学生学习的教室从不排课,晚上也不关灯,他在那里熬夜的时候认识了来自各个专业的朋友,现在都是每个领域的佼佼者。他说:“我们知道彼此是同路人,知道彼此都是同样努力和勤奋。”当时能和那些优秀的人一起学习并成为朋友,他感觉很幸运。在他心中,现在的学生也应该有专属他们的通宵教室,来自蓝田、丹青和云峰等不同学园的同学能在这里挑灯夜读,互相陪伴,彼此相识,也共同成长。
“求是通识讲堂”也是邱老师来到求是学院之后设立的制度之一。他请来过浙大校友、心理学博士采铜给学生阐释“如何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也曾请到诺贝尔奖得主Michael Levitt教授主讲“多尺度计算生物学的发展历史和展望”。帮助求是学院的学生见识世界各地的“大牛”,使其成为大牛的学生、同事甚至人生挚友,是邱老师的心愿之一。通过“求是通识讲堂”,邱老师希望创造更多的机会让学生与优秀为伍,让走在全球前列的人点亮求是学子的人生。
以求是学院创建十周年为契机,结合“以本为本”和“双一流”建设的要求,我们系统总结和回顾了求是学院十年改革发展的成效和经验。在此基础上,我们组织出版了《引路-浙江大学求是学院的思考与实践》(以下简称,引路)、《十年求是路百廿育英才》两本专著,交由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
《引路》采用人物访谈等形式,收录了十年来求是学院的领导和老师们的思考与实践。《十年求是路 百廿育英才》从求是学院近六万名学生中,选出百余位具有代表性的优秀同学,介绍他们在浙大特别是在求是学院的成长历程,希望为后来者提供宝贵的第一手经验。
我们衷心希望结合学院的办学目标、发展历史和具体实际,进一步明确求是学院的愿景和使命,进一步聚焦本科新生转型教育,通过培养模式探索创新,为新生成为高素质可塑人才奠定坚实基础,为实现浙江大学“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具有全球竞争力的高素质创新人才和领导者”的培养目标奠定成材基础,努力成为国内本科新生转型教育的典范。
记者:王智康 王日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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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邱利民
求是学院院长兼党委副书记
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
浙江大学求是特聘教授
宝钢优秀教师特等奖获得者
曾任竺可桢学院常务副院长兼党委书记